Dies ist Dein erster und Dein letzter Sieg

最后的出发

凯三的个人片段,无西皮。

看纪录片脑洞+最近情绪的混合物,整体神经异常。

欢迎就不合理设定和逻辑矛盾等问题抽打作者。

——以上 2015.2.20.



最后的出发1

 

四周静得可怕——

自从维利玛为暗夜的深海所淹没,迷雾笼罩了提力安的群塔,蒙福之地便陷入了一片死寂,只有帖勒瑞的哭声,如同海鸥凄厉冰冷的鸣叫,盘旋在埃尔达玛上空2。

所有人都在哀悼,为双圣树的被毁,为他们美丽的城市陷入黑暗——这种时候,还有谁会想起他们的王,阿门洲所有埃尔达中第一个死于非命者……

讽刺似的扯了一下嘴角,凯勒巩3直起身,随意在长裤上抹去手掌的灰尘,拎起桌角的提灯继续向库房深处走去。四周的架子上,投枪的锋尖闪烁着幽蓝的光芒,盾牌巨大的阴影落在高头盔上,那沉重凝滞的黑暗,看起来如同魔苟斯的窥视一般。

幸亏有胡安,百树之王的赠礼,放逐日子里唯一的慰藉。这毛茸茸的大家伙温暖、聪慧、忠诚可靠,从未因热爱探索的性情而疏忽任何职责,比大多数爱努或精灵更值得信赖。

凯勒巩将灯举过头顶,在黑暗中搜寻着爱犬的身影,视线却为手边的一排长剑所吸引。那是父亲亲手为他的儿子们打造的,坚硬、锋利,剑柄以宝石镶嵌,皮质的剑鞘上压着精美的花纹。虽然他们——他和他的兄弟们,从不认为自己会为了“可能发生的纷争”而拔剑,但如现在这般,长剑安然悬挂,没有任何抗争便结束一切,也是每个费诺里安所难以接受的。

不会很久了——虽然父亲还沉浸在哀恸之中,灵魂的火焰如同双圣树一般干枯无光,但是——凯勒巩凝视着剑挂,想象着它扣在自己腰带上的样子,嘴唇微微翕动,“不会很久了……”

这时,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,凯勒巩扭过头去,目力所及之处,在重重架子和杂物的小山之间,胡安——不,应该说只有一团毛茸茸的屁股——拱来拱去,半截身子埋在什么东西里头,尾巴兴奋地在盖着的油布上磨蹭着。

嘴角漾起一丝微笑,凯勒巩走了过去,随手将提灯放在脚边。宝石的蓝光下,胡安长毛上的灰尘清晰可见,凯勒巩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,伸手揭开了油布。

那是一个空心的圆转轮,约摸有成年精灵腰部么高、三掌宽,如同一个被锯断的酒桶般竖立在支架一侧,六根辐条恰到好处地固定在中心转轴上,一根细皮带搭在转轴尽头的滑轮上,支架另一头,架着一个小巧的转盘,原本固定在中心的金属长钎已被拆下,随意地靠在旁边的架子上——那是父亲的工艺,圆轮和皮带的精妙组合,然而对凯勒巩而言,却绝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记忆——并且,按理说它应当和那些无用之物一同被抛弃在提力安的家中,却不知又被哪个好事者搬到佛米诺斯的库房里来。

缓缓后退几步,凯勒巩眯起了双眼,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。彼时,正值星辰花消隐的时节4,他的第二个弟弟尚未出生,一家人——爷爷、父亲、两位兄长哄着幼弟们——围坐在大厅的壁炉前,母亲则为烤制面包忙进忙出。劳瑞林的柔光笼罩在每个人的身上,一切是如此地温馨、祥和——直到父亲抬出了这台翻叉架,他的小小发明。

凯勒巩始终记得,那日,在壁炉前嗞嗞作响的烤肉,滴落的油脂爆起一个个火花,架子另一头,一只杂色毛皮的小梗犬在香气的诱惑下徒劳地奔跑着,却始终无法脱离牢笼的束缚——这处境正如昔日的诺多,看似享有无限福乐,却只是在原地打转,一旦遭遇变故,更是惶然无措,空负“智慧”之名……

胡安好奇地用前爪拨动转轮,在凯勒巩能够出声制止前,它已经从辐条间挤了进去,巨大的体型把转笼塞得满满当当,它尝试着扭动身体,四肢撞击着侧板,使得轮子笨拙地前后摇摆,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。

要是在以往,或者别的什么场合,凯勒巩准会笑出声来,但——

他从未真正忘记——无论是母亲拧起的眉头,抑或兄长们惊异的目光——以及当时尚且年幼的自己,是怎样在所有人能够向父亲发出规劝之前便嚎啕大哭,死死地抱住辐条不肯松手,直到父亲向他保证今后再也不会见到这东西为止。

——难道现在,我们也要同样痛哭着去乞求维拉们的宽恕,如魔苟斯一般匍匐在众王之主的脚边,苦苦哀求,直到他将所失去的重归于我们的生命之中?

 “够了!”猛地一拳砸在转轮上,木制的轮盘抖动了几下,却没有如预想般分崩离析——甚至连个裂缝也没有——只有吓了一跳的胡安,扭着身子爬出辐轮,褐色的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主人,尾巴不安地在地面扫来扫去。

凯勒巩长久地站在原地,深深地吸着气,又重重地吐出来。随后,他弯下腰,捡起丢落在一旁的油布,重新将转轮盖起来——那是父亲惊人创造力的一个小小遗存,或者说,一个回忆,如果可能,他并不真的希望它们遭受任何伤毁,即便它们并非总是以他喜爱的方式出现。

接着,他转过身,伸手在胡安耳后揉了两把:

“我们不需要什么笼子,”他挺直后背,向四周的黑暗如此宣布着。然后偏过头,望着爱犬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,“而你,也不是一只翻叉犬5。”

 

 

注释:

  1. 题目取自Lacrimosa的歌曲Letzte Ausfahrt: Leben (2005年专辑《Lichtgestalt》第7首),中文引自译者 cn_夜瞳的歌词翻译。

  2. 本段描述绝大部分摘自《精灵宝钻(修订注释本)》,译林出版社2012年出版,P80第二段。

  3. 确切地说,本文涉及的时间内,费家的第三子尚未使用Celegorm这个辛达名。但为了易于辨认,本文仍然采用“凯勒巩”——即Celegorm的译名——来称呼他。

  4. 星辰花,勿忘我(Myosotis sylvatica)的别称,花、果期3-11月,这里其实想表达的是“冬日”的概念,但因为作者实在搞不清维林诺是否会有季节交替或类似的气象变幻,所以按“雅凡娜为维林诺生长的万物定下开花与结果的时期”(《精灵宝钻(修订注释本)》,译林出版社2012年出版,P78第三段),用了这么个奇怪的描述。

  5. 翻叉犬(Turnspit),维多利亚时代流行的一种工作犬。它们被关在转轮里,像仓鼠一样在里面奔跑,带动烧烤架转动。品种上一般认为是艾莫劳峡谷梗(Glen of Imaal Terrier),一种前腿弯曲、后躯非常强壮有力的小型猎犬梗。但在本文中,它仅做为一种工作描述,并不代表特定训练的工作犬种。

至于翻叉架,可以参考下一的小旅馆风俗版画;此外,在《维多利亚时代的药方》(The Victorian Pharmacy)中也有尝试狗驱动的研磨杵(下二),两者的基本原理是一致的。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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